[無牌小販擺檔專欄] 早餐派對

沉睡的藍

友人M較早時在自家地頭寫道，有朋友建議他寫食評，但友人M覺得不妥，皆因他的挑剔奄尖，付諸文字，最終只會趕客，間接地教懂讀者「唔好去食邊間邊間」，而非「去食邊間邊間」，完全違背食評的原意。思前想後，我覺得，掉轉兼退一萬步而言，以我隨和友善無要求 (下刪二百字) 的為人來說，寫食評似乎有機會殺出一條血路……

對，一條血路，看的和寫的都會嘔血。羅安尼寫食評？找個更有說服力的好不好。作為朋友之間最備受羨慕 (食極唔肥) 與怨恨 (同樣是食極唔肥) 的一位，我跟蔡瀾、肥媽、滔滔等並列一起，絕對是the odd one out。蘇絲黃都起碼肥我兩個碼啦下嘛。不過近期市面風平浪靜，後回歸時代沒有如我所想的出現股市回吐，最大的新聞也不過是朱先生在「沒有他人斥資」之下，尋歡。所以，還是搞搞新意思，至少不會悶死大家，頂多嚇死大家。當然，如果大家對我所寫的信以為真，最終食物中毒同樣無命賠。

作為上班一族……雖然常人上班，就意味著我下班，但晨早流流的一餐，我還是要吃的。這一餐，一般而言講究極有個譜，從最廉宜的豬仔飽乙個，到Bistro Delifrance的歐陸早餐…… (對，我還未去到半島酒店breakfast buffet的層次) 我的消費模式，註定萬變不離其宗。從麥記雞記這種速食，到吉野家的牛肉出前一丁，到大家樂大快活美心的類茶餐廳套餐，到地道茶餐廳的A餐，轉來轉去都總是這幾款。雖然有機會的話，我都想試試Fish and chips做早餐，但怕且會折壽，亦不必扮阿伯一盅兩件，無謂預支五十年後的生活。

也忘了是哪套美食動畫有這麼一種說法：越是平凡的菜式，越能突顯廚師造詣的分野。即是，鵝肝汁煎安格斯牛扒這種菜式，只要用料上乘，就應該無死錯人 (我下廚就另計) ；但要弄好一道西炒飯或者咖喱牛腩飯，好手勢絕對必不可少。所以我相信，當西煎雙蛋、火腿通粉、牛油麵包、咖啡或茶的套餐，一條蕪湖街都有十幾檔的時候，能夠令人留下印象、下次再幫趁的店子，應該差極有限。

評審的準則，當然不是選拔新七大世界奇跡那樣，柴娃娃的網上投票，不是人多勢眾或者請來打手每五分鐘投一次票谷起票數就可以－－雖則顧客的多寡，絕對足以左右步伐的方向快慢：一間正常食肆朝八午一晚七都拍烏蠅，你夠薑入去做白老鼠？

作為一個不太「識食」的人，我可以想到的準則，還包括：
-- 食物的質素 (煎蛋有沒有變成死魚一樣乾乾扁扁？) ；
-- 誠意 (牛油麵包的牛油是否塗得均勻？是用上鮮油配新鮮餐包還是雪櫃牛油配方包？) ；
-- 氣氛 (集體回憶可是近年最潮用語……食肆的人流、伙記的對話、杯碟交錯的聲音，都可堪玩味)
-- 氣味 (沒有奶茶香氣的茶餐廳應該檢討一下)
-- 陳設 (是宜家傢俬還是夜冷店木凳？餐牌的字型是否新細明體？)

要注意的是，價錢絕對不是一個需要考慮的準則。雖然朋友J講起荃灣大排檔有十五大元一份的豐富早餐教人羨慕，但換著是銅鑼灣或者紅磡區，我覺得多花六元，即四成溢價，收購一份別具特色，令人滿足的早餐，同樣值得。

寫完頭盤，改天我們正式開始，早餐派對。

今天，七月九日，不知道在去年還是前年，是泛民主派爭取普選大遊行的日子。當然，我講起都未必有人記得。尤其是，當七一都息微的時候。必須相信數量從不是構成「圖騰」的元素，雖然很多人還未學會。惋惜在民建聯提出的保守政改方案完全無noise，四個月後的區議會選舉泛民勢將面臨史無前例的挫敗，四年前贏的九成要嘔凸，而且隨時無得翻身，更慘在大家都無能為力。

亦正因為如此，我情願注意銅鑼灣蘭芳茶餐廳的侍應是否有禮貌，多於譚耀宗講的「民主程序」是否存在邏輯謬誤或者語意含混。醫好個肚，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