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alentine 第十三章---飛花

舒夫真高

現在每天早上，葉迅弘和王嶽龍的指定動作，已不再是口中含著麵包，趕著向課室跑去，而是提著球衣、球鞋，走到白鹿徑旁練習場去。

葉迅弘每經過對著球場的馬路，都會下意識地停了下來。那天他就在這裏碰見Tina，試圖在這裡再一次碰見她。除了這樣外，他竟想不到其他可以見到Tina的方法，因他並不想驚動巴治奧。

練了半天球，葉迅弘回到家欲小睡片刻，那知未睡著趙夢妍便打來。
「你好。」葉睡眼惺忪，沒好氣的道。
「你要努力，不要忘記我們之間的約定。」
「行了行了。」葉道。他不明白趙夢妍為何這樣的嚕嚕嗦嗦，因他仍記得當天二人之間的承諾，他自己的夢想。
「昨天要補課，不能和你吃飯，今天我要補請你一餐晚飯，可不要推卻。」
「好，那我們練完球，在……在唐人街等吧。」
葉掛起電話，見王嶽龍也聽到電話，便道：「是Crystal打來，她叫我們去跟她 吃飯。」
「我還是不去好了。免得做『電燈泡』。」
「去吧。」
「我還是睡睡覺好了。」
「睡整天嗎？」葉叫道，但王嶽龍已經關上房門，上床睡了。

葉見趙夢妍已在唐人街等，又不想「放她飛機」，便硬著頭皮，獨自赴約。
「Adrian！」葉迅弘未見任何人影，趙夢妍已看到他。
「Crys…Crystal。」趙夢妍也是一個人來，顯然經過刻意的打扮，令本已有傾國之色的她再添幾分成熟美，葉迅弘跟她打招呼時，也有點窒息之感。
「我們去那家餐廳好嗎?」趙見葉的樣子，說話時面上掛上有點嘲笑意味的微笑。
「好……」
二人吃過晚飯，便在街上徘徊。
「今晚好冷喔! 」
「我先送你回宿舍吧!」
「好的。」
把趙夢妍送回學校宿舍後，葉迅弘便截了輛的士回家去。
疲累得很的他看著窗外景物一件件地地飛過。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在眼前出現。葉迅弘向司機道：「停車。」
他不知那個是否Tina,但全身的組織彷彿也在告訴他：我要下車去看一看。還不待大腦的分析，命令，葉迅弘已下了車，向著剛才的飾物店的櫥窗走過去。
那個身影越來越近，但不知為什麼──那是一個熟悉卻又很陌生的身影。
「是Tina嗎？」葉喊道。
「Adrian？」
四目又再次交投，時間又再次停頓。微笑中，窗外飄下一片雪，街邊揚起一縷塵煙。
「這麼晚還在街？」還是葉迅弘打破了沈默。
「嗯。」
片片雪花拂在面上，把Tina的臉龐映得發紅。
「看來快要下大雪了，你穿得那麼少衣服，不怕冷嗎？」眼看Tina只穿了一件絨毛外衣，葉迅弘有點擔心。
Tina笑了笑：「這是我來了這裡以後，第一次下的雪。」
「對，我在香港也沒看過下雪。」
「是嗎？」Tina道:「我聽別人說香港像米蘭一樣，我想 香港一定很漂亮，很繁華了。」
「香港就好像 大霧黃昏一樣，美麗而神秘。」
「那麼米蘭就像雪一般浪漫。」Tina道。
葉迅弘恨不得永遠站在這裡，欣賞這一刻的平靜，只與Tina之間的平靜。可是他見Tina已不太受得住，不得不說道：「我送你回家吧，這裡越來越冷了。」
「你送我到巴士站就可以了。」
「你住在哪裡？」
「我乘巴士就可以到了。」
「那我送妳你到巴士站吧！」葉迅弘把外套脫下披在Tina身上，道：「蓋上它吧！別冷壞身體。」
在這寒冷的夜裡，站在巴士站卻一點也不難過，相反，還是樂在其中。
「啊！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我指手提電話。」
「還是把你的電話號碼告訴我好了!」Tina道，她的 爽快 使葉吃驚得連手機也抓不住，掉在地上。Tina微笑著，把手機拾起來，按了幾個鍵，才交給葉迅弘。葉拿著那部手提電話，發了好一會呆，抬起頭時，只見遠遠的冒著一團白煙，連車子的聲音也掩沒在風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