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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炎夏

海角七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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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18 18:37:49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Gavin 於 2008-11-6  05:41 PM 發表

其實唔係台灣人都好難有共鳴
原帖由 橙色力量 於 2008-12-17  10:18 PM 發表


會是河蟹版嗎?

http://cape7.pixnet.net/blog/post/23734243
其實要讓海角在大陸受歡迎很簡單,就是
1.把地點全改掉
原本的出發地點改成是"上海" 所以重新配音大陸腔:「是 我操,我操你媽的上海!」
主角離開失意的上海(當然一些有101,新光三越的畫面去掉)
回到靠海邊的吳州(假定一下)
那代表連名字都不用換直接沿用,只是變成"人大代表"
那六十年前,不用日本人,改成那是台灣人,反正都是黃種亞洲人
改成國共內戰,那人阿孝要逃難來台,對不起留在大陸的友妹
(暗戀桃花源不也如此)最後上船場面,布條改成 "解放人民" 科科~
現代友子當然變成是台灣姑娘囉.

2.全部改成北京話,標準捲舌發音.
3.野玫瑰改成唱東方紅
4.一些台灣特有笑點當然全部改寫,如台語俚語改成大陸順口溜

這樣槁,保證大陸過關,還會在人大會堂隆重上映.
挺牛的!

ps.其實以大陸尺度之龜毛,很多都會修改,如白色巨塔,我們是總統,
對岸版叫領導,周興馳的上海灘賭聖還拍兩個版本,無間道也是.

不過我想魏導大概不願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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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24 12:44:09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FlyingDonkey 於 2008-12-18  06:37 PM 發表
不過我想魏導大概不願意吧!


由馮小剛改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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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24 12:46:14 | 顯示全部樓層
信報財經新聞
P38 |  特稿 |  By 鄭志慧 何彩滿         2008-12-23

告別妒恨 《海角七號》的聲音        


  《海角七號》從台灣熱到香港。截至11月25日上映一百零三天,台灣票房累積至 4.6 億新台幣。在港首映當日,單日票房 30 萬港元。在港上映兩周後,累積票房超過 500 萬港元。

  電影講述失意的樂團主音阿嘉在台北掙扎十五年後,帶着憤怒和不滿回到鄉下恆春,決定放棄音樂。他母親的情人為他找來一份郵差的工作。但阿嘉並不負責任,他拆開一個要退回的郵包,並發現了一疊情書。那是六十多年前日本戰敗後,由台灣回到日本的一名日籍教師寫給他的愛人——當時已歸化日籍的十六歲台灣女孩小島友子的七封信函。

文化政治 兩面體現

  日本教師除了在情書中說明自己的懦弱和羞愧,也表白了對台灣人小島友子的愛情。另一方面,阿嘉母親的情人洪國榮是恆春的鎮代表,他不滿恆春的發展未為本地人製造更大的生存空間,堅持要酒店經理用本地樂團在海灘演唱會上演奏。於是,阿嘉被迫再提起結他在一個「不入流」的本地樂團當主音。他結識了倒楣的活動聯絡人——日本籍的年輕女郎友子,並產生了感情。

  貫穿日本教師與台灣人小島友子橫跨六十年的愛情故事,電影橋段雙線發展:一方面描述阿嘉與「本地樂團」從否定到接納的關係,另一方面帶出阿嘉與日本人友子從衝突到相戀的經歷。

  看過一些台灣觀眾對《海角七號》的評論,粗略發現幾種觀點:一、質疑電影中的台灣主體意識;二、認為電影表達了台灣對日本的苦戀;三、用政治角度來解讀《海角七號》;四、批評《海角七號》是一套媚俗愛情片。看過電影後,想由不同方向出發,看看《海角七號》給我們的啟示。

  任何有生命力的社群都會漸漸建構屬於自己的主體意識,社會成員會傾向認同該社會文化的獨特性。一個地區的文化,政治體系和政權雖然互相關聯,但探討一個文化現象並不等同於認同一個特定的政權或政體。《海角七號》的成功是一個文化現象。探討它的含義是為了更確切地了解台灣社會文化,而不是要進入一種「非藍即綠」、「非黑即白」或「非親中即親日」的兩極化政治辯論。

「現代」苦果 信念重整

  《海角七號》是通俗電影,它不服務任何政治論述(political discourse)。《海角七號》得到普羅大眾的肯定,反映台灣觀眾的視野已超越了簡單的兩極化思維。魏德聖導演的世界比「非藍即綠」及「非親中即親日」的框框廣闊。

  電影裏,台灣主體意識呈現在1945年的小島友子與2008年的台北阿嘉身上。1945年的台灣,是那個在碼頭上焦急尋找愛人的白衣少女。她挺直身子,提着行李,一身打扮非中非日,是西式的衣着。那一身摩登裝束象徵台灣在日治時代的現代經驗。蹲在船板上,人群中的日本教師既懦弱又羞愧,他只敢躲起來偷看自己的愛人,卻沒有承擔愛情的勇氣。

  日籍教師與台灣女孩小島友子的愛情並不對等。小島友子勇敢面對自己的情感,她的愛人則徒具「先進的識見」,走在高高的汽船上,不能挺起胸膛站起來;被遺留在地上的,卻有承擔未知、未來的決心。

  女孩那份鮮嫩的信念在1945年受到嚴重打擊,單純的希望和勇氣換來的是雙重否定——與日本帶來的現代經驗分割及面對國民黨對日治時代經驗的全盤否定。

  如果那艘要越洋的客輪表徵現代(modernity),旅途上日籍教師慚疚的種種,也包括了在「現代」這大前提下所發生的一切不光彩的事。回看世界歷史,在「現代」這牌匾下發光的又豈只殖民主義(colonialism)帶來的不義?這中間也布滿了國家主義(nationalism)所種落的苦果。這與當下台灣要解決的複雜社會問題息息相關。

  從1987年台灣結束戒嚴,到李登輝執政,台灣全民普選,再到陳水扁下台,台灣社會的討論往往牽涉由日治時代到國民黨時代的傷口及意識形態的框框、圍牆。電影《海角七號》要表達的不是歷史的傷痕,也不為政治或意識形態吶喊助威,而是透過歷史和生活去體現人在平常生活中的渴求。簡單來說,《海角七號》在一片政治吵雜聲中為台灣唱出了希望和理想。

情感音樂 共同成就

  2008年的台灣是那個把結他摔在電線桿上大叫「我操你媽的台北」的憤怒阿嘉。他放棄音樂回到恆春,卻又被迫再提起結他,作曲和演唱。在跟那個不成樣的樂團磨合時,阿嘉明白到要搞「過癮」的音樂必先接納別人和放下個人防線。

  首先,他「勉強」地接受了他媽媽跟鎮代表洪國榮的愛情。同時,他接受了洪國榮的幫助,最後更放下他對樂團成員的各種不滿。

  愛上了日本人友子的同時,阿嘉正面地看待那六十多年前的一段愛情故事,他甚至把自己已填好的歌目《國境之南》改名為《海角七號》。如果說「國境之南」象徵日治時代的台灣,那「海角七號」就代表逐漸模糊的台灣歷史。正是1945年那段愛情故事,為阿嘉帶來了新的角度和無數可能性。當阿嘉走到海灘演奏時,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憤世嫉俗的青年了。阿嘉對愛情和音樂的態度都更開放。

  阿嘉的愛情獨特之處在於他跟日本人友子的愛與他個人的「音樂歷程」並肩而行。在阿嘉與友子堅持去成就1945年那對戀人情意的過程中,阿嘉與日本人友子的愛情也享受到圓滿的結局。正如阿嘉在演唱會中成就他的「樂團」成員茂伯、水蛙、勞馬,馬拉桑和大大的同時,也成就了自己一樣。

  一開始,阿嘉對音樂帶有不肯妥協的堅持。他並不接受「國寶」級只會彈月琴的茂伯和不夠水平的琴師大大、鼓手水蛙。最終,阿嘉接受了「恆春本地樂團」不單是他個人的事情,他放下自己的堅持,讓自己成為樂團的一部分。

開放尊重 文化走向

  樂團的每個成員都有自己的渴望和想法,在茂伯的堅持下,團員用各自的強項去合奏演唱會最後一首歌,引來「國際級」日本歌手加入合唱。合唱之歌雖然「老土」,但中間有包容、接受和認同,是一群人用心唱出來的。對於要走入「國際舞台」的台灣而言,這一場戲別具意義。

  就這樣,象徵台灣新生代的聲音,阿嘉面向海洋唱出他的歌。與他合唱的不分文化、年齡、國界,族群和階級,沒有自設的界線和單一、霸道的標準。這個意象(allegorical expression)不僅對台灣政治文化很有啟發,就是對社會輿論漸走兩極的香港,或任何追求以「理性、開放及平等」為社會基礎的華人社群,都有深刻含意。

  無論是哪種歷史、文化因素,當人與人的溝通只局限在「非此即彼」的思維邏輯時,社會就無法向前走,歌也就唱不出來。以香港為例,社會議題被「政治化」,反對政府的就變成「民主」聲音,不認同「中國大陸政府」的就等於「不愛國」。在這種二分的框架裏,媒體怎能有空間去正視核心問題?社會輿論又怎會進步?

  正如前文所說,《海角七號》是在政治的吵鬧聲中走出來的美音,這對那些無論說自己是左或中或右派,只懂用政治口號去「撈油水」的人又有什麼啟發?台灣期望更國際化,香港社會也須更珍惜我們既有的開放空間吧!

《海角七號》的啟示之一.明天待續作者為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專識研究員、博士後研究員

信報財經新聞
P33 |  特稿 |  By 鄭志慧 何彩滿         2008-12-24

《海角七號》的傷痕價值
       

  2008年12月6日第四十五屆金馬獎,《海角七號》奪得六個獎項,分別為最佳男配角、最佳原創電影音樂、最佳原創電影歌曲、觀眾票選最佳影片、年度台灣傑出電影和年度台灣傑出電影工作者(魏德聖)。12月13日,《海角七號》於台灣上映一百一十三天後正式落畫。

  以1945年的愛情貫穿,電影描述阿嘉與「恒春本地樂團」和日本人友子由衝突到相容的經歷。下文會接續昨天所談,再看《海角七號》隱含的啟示。

直面生活

  台灣人小島友子在過去六十多年的漫長歲月中,所面對的傷痛除了是被迫與成長的文化割裂外,還有國民黨統治下的各種壓制。就正如她的孫女明珠在戲裏所說,自己曾經傷害過自己的祖母。明珠的告白也涵指台灣新生代對待台灣歷史及老一輩台灣經驗的態度。我們無法改變已過去的歷史,但我們每天都在創造歷史。阿嘉與日本人友子選擇正面地對待歷史遺留的創傷,也為他們倆的愛情開展新的空間。

  當阿嘉找到小島友子時,他只看到小島友子坐下來的背影。阿嘉選擇不打擾垂垂老矣的友子,但卻希望為她送上一份愛的回應。阿嘉對小島友子所表達的關懷,在台灣新生代的心頭又添上一份怎樣的滋味?如果阿嘉一開始就以民族恥辱的心態看待1945年的那段愛情,他換來的就只有一份落寞(像小島友子的孫女明珠告白的表情)。阿嘉得到觀眾的認同,是因為在戲中他一直都願意去接受命運的挑戰,一直開放自己、改變自己。新的世界觀不是從天掉下來的。

  阿嘉跟日本人友子的愛情是通俗而生活的。喝醉了的友子走到阿嘉家門前撒野後得到阿嘉的體諒和照料,兩人的關係就此開展。他們中間並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或高深的學問,這就如他媽媽與鎮代表的愛情一樣——兩個人在同一地方相處,日子久了就有要走在一起的念頭。

  阿嘉與日本人友子的故事也解釋了日治時代居住在台灣的日本人和台灣人所建立的關係。就好像年邁的茂伯用流利的日語邀請友子喝喜酒一樣,彈月琴的茂伯代表在日治時代受日式教育的老台灣傳統,他單純的友誼之手留下了滿腹牢騷的友子。當時空轉移後,而人又不再活在國仇家恨的陰影下,人與人的關係就變得簡單而美好。

歷史遺痕

  帶醉的友子前往阿嘉家時,喜宴裏大聲播放伍佰的台語歌《墓仔埔也敢去》,歌詞內容大意是初戀滋味酸甜苦辣,女孩萌生愛意,卻擺姿態來掩飾自己的情意;但愛情的結果就是,讓戀人連墳墓都敢去。歌聲預告了阿嘉與日本人友子的愛情。

  阿嘉與日本人友子的愛情已超越了1945年的台灣人小島友子跟他的日籍戀人所處的時代困局。阿嘉他們有更大的空間去決定自己的命運和路向。阿嘉與友子的選擇得到了觀眾的喝采,這對此刻瀰漫着政治議題的台灣人來說,又有什麼意會呢?

  歷史已埋進墳墓去,只是看我們用什麼角度去對待它。台灣的歷史已不單是1945年前的歷史,從1945年到這一秒之前都已成為台灣的歷史。面對歷史所遺下的無奈、紛亂和困局,《海角七號》又可以為台灣觀眾帶來一些怎樣的遐思?

  與其說《海角七號》是一部媚俗的電影,不如說它是一部通俗(secular)的電影。如同 Edward Said 所說,通俗作品可貴之處在於對政治意識形態的不妥協。通俗文化嚴肅的地方恰恰是透過平常生活去反映政治的荒謬。恒春不是理想國。當鎮代表洪國榮走進酒店,大罵 BOT(Build-Operate-Transfer,民間籌資興建並營運一段時間後將所有權轉移給政府)時,我們會問這種本地經濟的瓜葛不是在鎮代表會上解決嗎?怎會成為是人與人的角力?

通俗電影與荒謬政治

  《海角七號》點出了現實社會的缺陷。反過來看,當人們合乎情理的願望,在政治經濟體下不能伸張,政治架構的扭曲便製造了人的衝突。洪國榮的訴求很合理,他希望年輕人可以有自己當家,自己當老闆的空間。我們當然不希望他用「殺人放火」的手段來達到目的,但除了人的包容和開放,想必也要有合乎人性的政治經濟制度才能化解洪國榮的戾氣。

  從侯孝賢的《悲情城市》走到魏德聖的《海角七號》,反映出台灣電影對政治的批評與回應。1989年,侯孝賢在《悲情城市》描述了1945年後台灣社會在政治文化上受到的衝擊和壓制。在扭曲的時代及暴力的政權下,那位1945年的小島友子從此走進無聲的歲月。揮別無聲歲月,《海角七號》向世界唱出一闋戀歌。

  在魏德聖的國度(或是盼望吧),2008年阿嘉的愛情是個平常故事,但卻帶有包容的胸襟和承擔的勇氣,沒有妒恨(resentment)。在恒春湊合而成的本土(local)樂團裏,有台北來的,有原住民,有客家人,有受日本教育的老台灣,有成長中的孩子,有較低階層的。他們看似平凡,但最平凡的事又或是賞心悅目的事,也得靠開放的態度和勇氣去成就。

  不少港產片和台片的可貴之處在於對政治角力不妥協的精神。Said有句名言:“ ‘Solidarity before criticism’ means the end of criticism.”,姑且翻譯為:「批判思維在『統一口徑』面前終結。」《海角七號》所表達的現代台灣是一個生活化和人性化的台灣。它說明了在現代精神中,人可在生活上憑着勇氣去為自己和他人成就一些美好的事,這是一個人文精神的表現。

  現代台灣需要這種開懷的胸襟,這對現代中國又有什麼啟示?「現代中國」這議題也談了一個多世紀。在這段紛亂的歷史和政治中,「現代中國」這理想邦一直被那些「愛國不愛國」、「革命不革命」的兩極思維壓得一面慘綠。現代中國人是為什麼而活?歷史傷口?政治口號?國家主義?《海角七號》強調「人」的可塑性和價值,為台灣社會帶來新的視野。一直關懷「現代中國」這議題的華人,想必能欣賞魏導演的魄力與心思。

《海角七號》的啟示之二.完作者為香港大學亞洲研究中心專識研究員、博士後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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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24 13:21:45 | 顯示全部樓層
其實要讓海角在香港受歡迎很簡單,就是
1.把地點全改掉
原本的出發地點改成是"中環" 所以重新配音香港腔:「"中環,我delay no more!」
主角離開失意的中環(當然一些有101,新光三越的畫面去掉)
回到靠海邊的南丫島(假定一下)
那代表連名字都不用換直接沿用,只是變成"區議員

2.全部改成港式廣東話.
3.野玫瑰改成唱獅子山下
4.一些台灣特有笑點當然全部改寫,如台語俚語改成香港無厘頭爛g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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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24 20:21:51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橙色力量 於 2008-12-24  01:21 PM 發表
3.野玫瑰改成唱獅子山下

http://blog.eroach.net/index.php?load=read&id=181
殘酷的海角七號,鄉民不解的野玫瑰

海角七號的底蘊是人生的殘酷、記憶與感情的空虛。為了開發台灣的商業市場、挑動網路鄉民的口味,導演魏德聖做了成功的妥協,讓大部分觀眾覺得看到一部詼諧幽默、沒有冷場的本土劇。但,魏德聖還是沒忘記他學電影的初衷,努力地將他許多創作意念埋藏在電影裡等待人來探索。

第一次看海角七號是在試映會。第二次看是颱風夜在高雄凌晨零點零時爆滿的電影院裡。比起多數是評論者與圈內人的試映場,大眾場次是連綿不斷、近乎反射的笑聲。魏德聖讓大部分觀眾看到習慣的鄉土劇,好像看到白冰冰、卓勝利、陳松勇和文英,但又精緻有深度些。這也是諸多評論者對海角七號保留的地方:誇張而不內斂的表演方式、超乎常理的對白、過多的巧合,只為了經營一個接一個笑點。

是的,我們知道魏德聖面對的是一個不健全的觀影環境,歐美的藝術片還有人看,台灣本土的藝術片注定慘兮兮。我們知道魏德聖面對的是侷限的資源,他沒有太多時間與預算去挑演員,只能找出「不紅的音樂人演音樂電影」這最簡便快速的方法。為了藏拙,魏德聖高明地選擇讓海角七號「動起來」。這是一部快速移動的電影,從一開始高砂丸在海面上奔馳、阿嘉騎機車回恆春、載運模特兒的小巴穿不過恆春城門,劇中十字路口車流交錯、茂伯和阿嘉騎機車送信、美玲跑到飯店外攔車差點被撞倒,到最後中孝介的歌迷向海灘奔跑、阿嘉將七封情書送到海角七號,整部戲不斷奔馳,快速串接鏡頭,配合著音樂的律動,讓觀眾一直保持在高亢的情緒,配合笑點,不會煩膩。

這樣的剪接方式當然也有缺點,感情的醞釀難以深入。如喜宴後的海邊場景,勞馬拿著妻子的照片四處向人說時,大大親吻他的額頭,勞馬如夢初醒般地趴臥在大大膝上哭泣。這應是劇中副線最感人的場景,但導演已無暇營造,又快速將鏡頭切回阿嘉房間。為了置入過多的笑點讓劇情無法深入,因為尚未爆紅的魏德聖,若初出道就拍長達三小時的國片,恐怕沒有戲院敢讓他上映。

可是,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魏德聖心裡的吶喊:「我是創作者,我並不只是為了商業考量來拍片!」證據在於「野玫瑰」,他把「野玫瑰」當成他也是一位作者的最後證明,埋藏了不妨礙一般觀眾,但可讓海角七號的內涵無限擴充的能量。

是的,要理解海角七號,「野玫瑰」是最重要也最不能忽略的提示,也是瞭解魏德聖內心世界的鎖匙。一開始茂伯騎機車送信時,口裡哼的就是日文版的「野玫瑰」。最後的安可曲,茂伯用月琴、大大用keybord、水蛙打鼓、勞馬用口琴,然後阿嘉唱華語、中孝介唱日語,這就是魏德聖在演示,「野玫瑰」才是海角七號的主節奏,才是他心裡的哼唱,重要性在其他歌曲之上。如果說「無樂不作」是阿嘉的歌,「國境之南」表達樂團所有人愛情,那「野玫瑰」就是訴說全人類情感與命運的樂曲,所以魏德聖讓這首歌跨樂器、跨語言地表現出來。

「野玫瑰」讓海角七號悲情的底醞呼之欲出。難以察覺,但確實是導演精妙設計的,是阿嘉用華語唱出:

「男孩看見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清早盛開真鮮美,急忙跑去近前看。愈看愈覺歡喜,玫瑰、玫瑰、紅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這時,一般觀眾只會聯想到阿嘉與友子的愛情。接著,中孝介用日文唱出第二段:

「男孩說我要採你,荒地上的野玫瑰。玫瑰說我要刺你,使你常會想起我。不敢輕舉妄為,玫瑰、玫瑰、紅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不瞭解「野玫瑰」的觀眾,這時只會聽到一串日文,導演選擇不在字幕上打出中文歌詞,讓只感受到歡樂劇情的觀眾先別沾染到海角七號的悲情底醞,維持一致的觀影情緒。這時,鏡頭帶到老友子,她發現身旁的木盒,打開,年輕時如天堂般在海邊嬉戲對著愛慕之人的笑容掉落,她拿起泛黃的情書閱讀。

「野玫瑰」始終沒有回復到華語版,因為最後一段由嘹亮的兒童合唱團唱出的歌詞殘酷無比。鏡頭拉到離別的基隆港邊,梁文音飾演的小島友子穿著白色毛衣、白色針織帽、白鞋白襪與花裙,等待相約私奔的老師。人潮雜遢穿梭,純潔的女孩左顧右盼,起初懷疑是否老師被耽擱了或有變化,也或許期待摯愛的人突然就從身邊冒出。但,當船笛響起,船要離開時,她發現了。怯懦逃避的老師忍不住探出頭來看她最後一眼,在船邊站著一排揮手告別的人們,唯有一顆畏縮的頭顱膽怯地低垂掛著。她發現了,嘴角開始抽蓄,不可置信的眼淚即將落下。電影落幕,最後的聲音是清響的:

「男孩終於來折它,荒地上的野玫瑰。玫瑰刺他也不管,玫瑰叫著也不理,只好由他折取。玫瑰、玫瑰、紅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野玫瑰」的辭意並沒有扣準海角七號的劇情,魏德聖會採用,顯然是因為這首歌可以引起普世共鳴(至少是受到西方文化影響的國度)。這是歌德的詩、舒伯特的曲,述說的是「嚴肅又殘酷的人間無情」(藍祖蔚語),相對應的就是「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最後以純真無邪的童音唱出,也就是呼喊著:「人生就是如此、人生就是如此,無需大驚小怪,也沒什麼了不起」。而梁文音最後還沒能奪眶而出的淚水,就是魏德聖巧妙的佈局了。他要讓看了前面本土詼諧笑呵呵的觀眾,直到最後才察覺一絲不對勁。

是的,悲情的底醞。從「野玫瑰」我們才能瞭解導演對著媒體不會說的話語,以及一些劇中看似唐突的情結。阿嘉跟公關友子的一夜情引起廣泛的討論與爭議,但本來就沒人說這是一段有前途的愛情。阿嘉與公關友子,顯然是對應著小島友子與日籍老師。60年前的愛情以悲劇收場,老師寫完信卻沒有寄出,阿嘉把信送達卻不讓我們看到老友子的現貌與反應,以及最後一幕60年後悲傷的記憶,這都訴說著,愛情與回憶往往只存在於我們的想像。最後一幕的殘酷,揭示了那七封情書不過是墊基在老師片面的投射與想像上,所以到後來也就沒有寄出,只有等待他死亡、骨化成灰,罪孽才得到救贖。

阿嘉把公關友子揹回房間後,原本也只想讓她清醒後送她回飯店吧。但當他說出:「你真的那麼期待我們這群破銅爛鐵阿,我以為我會很成功,十五年過去了,我還是失敗了,可是我真的不差。」友子伸出手,將他拉到身邊。飯店櫃臺美玲對馬拉桑初生情愫,則是在代表會主席訓斥努力為生活奮鬥的馬拉桑後,現出疼惜的表情。對應著情書裡說的:

「但你踩著紅蟻的樣子真美,像踩著一種奇幻的舞步,憤怒、強烈又帶著輕挑的嬉笑。友子,我就是那時愛上你的。」

是的,愛情往往衍生於一種情境,就像男孩遇到野玫瑰,但最後仍將面對人間的現實與殘酷。劇中人的感情往往是落寞的,勞馬受到妻子離別的創傷後無法再起、水蛙無能掙脫愛情的現實困境,最令人動容的,是明珠抱著大大在海邊用日文唱「給女兒」(a letter from my dad)。這暗示著,大大是明珠與日本人生的女兒,或許母女曾在日本居住,因為明珠遭遇感情上的創傷而回來台灣(水蛙在練團時看到明珠說妳回來了喔,跟別人介紹說這是我同學)。海的那一邊,是大大的父親嗎?而在日據時代能唸中學的小島友子,年老時還在老舊的四合院幫忙家務,孫女受創回恆春還必須委身飯店打掃,也就讓人不禁聯想,那七封情書的背後,的確是只有死亡才能獲得原諒的變故了。

到此,我們就能瞭解,為什麼魏德聖一定要跟投資人力爭,還要投入數百萬元把碼頭離別的實景做出來。因為,這就是他創作的原點。再一次引用魏德聖的話:

「最後的場面是整部電影的原點,是愛情遺憾的開始。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收到她初戀的情書,她頭腦裡浮現的難道不是那個青春年少的自己和鍾愛的情人…如果二十年後還有人記得《海角七號》這部電影,頭腦裡第一個浮現的畫面一定是,那個帶白帽的少女孤單地站在人潮蜂湧的碼頭,等著他的情人出現!」

我們可以想像,戴著純潔白帽的女孩抿著嘴唇、不敢置信遭遇情人老師的背叛,即將崩潰的片刻,純潔嗓音的「野玫瑰」響起,這一定是魏德聖魂牽縈繞的場景。「野玫瑰」訴說的必然是左右他一生的悲泣與感傷。為了商業市場,魏德聖壓抑著,只透過不能全部用華語吟唱的「野玫瑰」來表白。當你學會了哼唱「野玫瑰」,當你上網查詢「野玫瑰」的故事與意涵,或許,這會是你第二次進戲院看「海角七號」的理由。再看一次,海角七號讓你感動的悲情底醞。

後記:魏德聖在媒體訪談中曾提到,並不是科班出身的他,在學習電影時曾拼命研讀國外大師的藝術電影。有一次看黑澤明的電影看到睡著,最後卻被「野玫瑰」驚醒。

海角七號捲起的熱浪,或許真是太瘋狂了,但作為台灣國片復興的契機,我們需要這一點振奮。或許之後不久,當我們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看海角七號而在電影院裡交會時,可以一起低聲吟唱,跟著阿嘉、中孝介唱出華語、日語的野玫瑰,然後拍手、哭泣或者微笑。這已經不是魏德聖的海角七號。這是屬於我們的野玫瑰,我們的海角七號。

(結果,有強者來指出,那三段野玫瑰都是第一段重複唱了三次,囧~~~。不過,文章已經寫好一段時間了,我想也不用改了,讀者腦海裡自然會去調整吧!)

[ 本帖最後由 FlyingDonkey 於 2008-12-25  09:25 AM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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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8-12-25 09:07:53 | 顯示全部樓層
http://news.sina.com.tw/article/20081214/1181217.html
《海角七號》最快26日北京上映
中央廣播電台 (2008-12-14 07:40)

台灣今年度最熱門的電影《海角七號》,在經歷各項謠言與爭議後,雖無法及時引進大陸,但從大陸官員與媒體報導的種種訊息顯示,《海角七號》應可望於近日引進大陸放映;最快在26日,大陸觀眾即可在電影院裡一睹《海角七號》裡的茂伯、阿嘉和馬拉桑。 根據《騰訊娛樂網》「北京萬達國際電影城」網頁13日披露的12月影片預告顯示,《海角七號》的上映時間,已排在12月26日,即耶誕節後的檔期在萬達國際影城院線放映。 據《文匯報》稍早引述北京消息人士說法透露,基本上,大陸目前已就引進台灣今年度最熱門電影《海角七號》取得一致意見,《海角七號》有望於農曆春節前後與大陸觀眾見面。 另外,大陸國台辦發言人楊毅13日鄭重澄清,台灣某媒體日前報導指稱,海協會長陳雲林在訪台後公開指稱《海角七號》內容涉及皇民化陰影說法,完全是「沒有根據」報導。 記者詢問大陸電影主管部門對《海角七號》引進中國大陸放映的審批進度,楊毅表示,據他了解,《海角七號》申請在大陸放映一事,正由中國電影集團辦理有關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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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15 00:17:20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橙色力量 於 2008-12-24  12:44 PM 發表


由馮小剛改編吧!

http://yule.sohu.com/20090114/n261743921.shtml
《海角七號》情人節內地上映 或剪粗口段落
2009年01月14日11:18 [我來說兩句] [字號:大 中 小]
來源:新民晚報·新民網 作者:張藝

  記者昨日從中影進出口公司獲悉,曾經在台灣獲得超高票房和超強口碑的台灣本土影片《海角七號》,有望在下個月的情人節檔期和大陸觀眾見面。

  據中影方面透露,《海角七號》在大陸的發行方已經和台灣的片方達成了一致,如今需要準備的是影片素材的交接、洗印等程序。當記者問到該片是否會被刪減時,該負責人說,一切要等看到影片之後再做決定:「但我估計改動不大,最多把片子裡的粗口段落翦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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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15 11:54:06 | 顯示全部樓層
原帖由 FlyingDonkey 於 2009-1-15  12:17 AM 發表

http://yule.sohu.com/20090114/n261743921.shtml
《海角七號》情人節內地上映 或剪粗口段落
2009年01月14日11:18 [我來說兩句] [字號:大 中 小]
來源:新民晚報·新民網 作者:張藝

  記者昨日從中影進出口公司獲悉, ...


向藍營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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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9-1-15 16:42:09 | 顯示全部樓層
《畫皮》《海角七號》 無緣角逐奧斯卡外語片

【明報專訊】第81屆奧斯卡    頒獎禮的提名名單,將於本月22日揭曉,分別代表中港台    角逐最佳外語片獎的《築夢2008》、《畫皮》及《海角七號》,結果在前日公布最後9強的初選名單中全軍覆沒,提早結束「申奧」之旅,亞洲區的希望唯有落在日本    片《禮儀師之鳴奏曲》身上。

美國    影藝學院前日公布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初選名單,從65個國家或地區的「申奧」作品中,精挑細選9部入圍電影,包括剛贏得金球獎最佳外語片的以色列    動畫紀錄片Waltz With Bashir、今屆康城影展金棕櫚獎得主《課室風雲》(法國    )、奪得康城最佳導演獎的土耳其    電影3 Monkeys,以及本木雅弘跟廣末涼子合演、去年橫掃日本各大電影頒獎禮包括電影旬報和報知獎的《禮儀師之鳴奏曲》等。

Waltz With Bashir成大熱

華語片方面,《卧虎藏龍》勇奪金像外語片獎的風光日子明顯不再,無論是大破台灣    票房紀錄的《海角七號》,抑或講述北京    奧運    籌備7年的紀錄片《築夢2008》,結果都像片中出現的「跨欄王」劉翔    一樣,出師未捷,只能在最後9強止步,對華語影壇而言,不啻是沉重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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